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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童去上“一對一”的輔導班，不料竟遭到家教老師的猥褻多達10余次，其中最后且情節(jié)最惡劣的一次，發(fā)生在女童已滿14周歲以后。

對家教老師所犯罪行，是以“多次”籠統(tǒng)地認定為“猥褻兒童罪”，還是以法律所規(guī)定的14周歲為界，嚴格區(qū)分兩種罪行？

近日，浙江省杭州市檢察院抗訴的一起強制猥褻、猥褻兒童案給出了答案：兩罪并罰！

一罪還是兩罪？

郭某是個“一對一”家教輔導老師。

去年12月至今年1月，他利用“一對一”輔導之機，在自己家中對初二女生小芳（化名）猥褻10余次。在今年1月27日最后一次對小芳實施猥褻時，小芳已年滿14周歲，且郭某猥褻情節(jié)最為惡劣。

今年4月23日，檢察機關以涉嫌強制猥褻罪、猥褻兒童罪對郭某提起公訴。

案件起訴后，一審法院認為，被告人郭某多次猥褻兒童，其行為構成猥褻兒童罪，猥褻未滿14周歲的兒童直至滿14周歲，應從重處罰，判處其有期徒刑3年3個月。

從一審法院的判決可以看出，法院對郭某僅以猥褻兒童罪定罪。檢察機關審查后認為，一審判決適用法律錯誤，量刑不當，杭州市檢察院依法提出抗訴，并由檢察長陳海鷹親自帶領未成年人檢察部辦案人員辦理此案。

“從郭某猥褻行為的發(fā)生時間來看，它持續(xù)跨越了被害人14周歲前后2個時間節(jié)點，這是認定一罪或二罪的關鍵點。”陳海鷹說。

檢察機關認為，雖然被害人是同一個孩子，但侵害的是不同客體。也就是說，郭某的猥褻行為分為猥褻幼女和猥褻已滿14周歲的未成年人兩個階段，是兩種犯罪行為，符合兩種犯罪的構成要件，應當兩罪并罰。

而且，此案中的郭某作為教育行業(yè)的從業(yè)者，利用其相對于年幼女孩的身份地位、力量、認知優(yōu)勢等，對小芳實施猥褻行為在10次以上，且最后一次行為尤為嚴重，不能籠統(tǒng)地認定為“多次”，更不能讓最后一次能獨立認定且情節(jié)惡劣的行為，被之前歷次行為“吸收”。

“國家對婦女兒童權益有特別的法律保護，落實到個案的辦理上，司法機關在法律適用中，就應該能兩罪不定一罪，能從重絕不從輕，體現(xiàn)從重原則?！标惡ｚ椪f。

從重處罰，從業(yè)禁止

今年9月25日，郭某強制猥褻、猥褻兒童案二審在杭州市中級法院不公開審理，陳海鷹作為檢察員出庭支持抗訴。

“我們辦理案件，保護的不僅是案件中被害未成年人的權益，更要考慮其長遠的身心健康，還有對家庭教育的引導和培訓機構的規(guī)制，使更多的家庭與孩子，也包括我們自己的子女免遭類似不法侵害?！?/p>

庭審中，陳海鷹向法庭進一步明確了“最后一次猥褻行為具有強制性”“原審被告人的猥褻行為至少在10次以上”等關鍵事實，同時從對未成年人合法權益實行特殊保護的角度，建議法庭對郭某判處從業(yè)禁止。郭某當庭表示認罪悔罪，愿意接受法律裁判。

11月6日，杭州市中級法院對此案作出終審判決。法院采納了檢察機關全部抗訴意見，判決郭某犯猥褻兒童罪，判處有期徒刑4年6個月；犯強制猥褻罪，判處有期徒刑1年6個月；數(shù)罪并罰，決定執(zhí)行有期徒刑5年。禁止其自刑罰執(zhí)行完畢之日起5年內(nèi)從事教育及相關工作。

“本案看似偶發(fā)，但案件背后的一些問題不容忽視，比如社會培訓機構的監(jiān)管、師者的職業(yè)操守、兒童自我保護意識的培養(yǎng)、社會傳統(tǒng)文化與倫理的重塑等?！标惡ｚ椪f，“此案的改判，對推進此類案件的解決、推動良好的社會風尚、宣傳法治，都很有意義?！?/p>

近日，杭州檢察機關已向有關職能部門發(fā)出檢察建議書，建議完善日常校外培訓機構監(jiān)管機制，從源頭上杜絕安全隱患；建議通過定期公布校外培訓機構“黑白名單”、聯(lián)合制作“告家長書”等檢校聯(lián)動形式，強化學生和家長對校外培訓機構的辨識能力和維權意識。

同時，檢察機關將繼續(xù)通過“檢察官法治進校園”活動、“校園安全管理分管負責人培訓”等形式，多維度開展普法工作，構筑未成年人綜合保護的良性生態(tài)圈。